Intergalactic

＊CP為大野智x櫻井翔

＊架空 OOC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

人老了果然不能熬夜，過了三天都還沒辦法復原。他記得大野好像也是整個很愛睏的樣子，早跟他說從醫院回來那天先上樓去睡一下的。

櫻井拿著海屋的麵包──這麼說不太對，因為這是大野早上拿給他，笑著說「這是新品」的特製品。他一路拖著腳步走到警署，他的左手因為多日來的重度勞動而痠痛，放假放了三天只是加重上班的痛苦而已，一想到等會桌子上會堆積多少文件他就頭痛。

「哇──翔ちゃん──」

一走進辦公室相葉就頂著一頭亂髮衝過來，那是連續忙碌了好幾天的髮型，櫻井知道這幾天相葉根本是住在這裡，那個詐欺案已經找到決定性的證據，就等他們收線釣大魚。「雅紀你別撞我，我只剩下左手可以用了。」所以別讓我的左手也報廢。

「啊，差點忘記。我還以為你是吃壞肚子請假呢。」相葉緊急停下腳步，眼底下的黑眼圈深到可以去動物園幫熊貓代班。「大ちゃん人真好，我傳了那種簡訊給他他居然還沒有生氣。」

「啊？」把包包放到座位上，櫻井看著自己桌上堆積成山的文件，有那麼瞬間想要拜託相葉把自己的左手也撞斷，他好繼續請假。

「我真的以為你是吃壞肚子，所以你請假第一天時候我還傳簡訊給大ちゃん，問他你是不是吃了他的試作品才生病的。」相葉良心不安到開始咬指甲（小學生嗎），「他居然只說他會好好照顧你耶……他沒對我生氣！」

我倒是滿想對你生氣的。朋友請假你卻連原因都搞不清楚啊，相葉さん。還誣賴自己朋友的麵包有問題，你才是吃壞了腦袋呢。

「你有沒有跟智くん道歉啊？」

「有啦，我有。他後來有跟我說你骨折……還會痛嗎？」

「不小心動到就會痛。」比如說想打人而下意識動到手的時候。

「哦……那你能吃飯嗎？中午我可以餵你吃飯唷！」

櫻井的手又痛了一下。

「……你如果是認真的，我會再把你送到回收桶一次。」

就算他知道相葉只是出於擔心他所以這樣建議，但是他可不想被同事傳說為「因為找不到女朋友而和也沒有女朋友的相葉看對眼」的男人啊，這樣實在太悲慘了。

 

花了點時間去問三天前那個在新宿搶劫的案子怎麼樣了，確定同事有交出報告所以自己可以少一份工作以後他回到位子上，疲憊地開始一一處理桌上的作業。

大概到了中午的時候相葉來找他去吃飯，卻在去餐廳前想要先去上廁所。櫻井靠在樓梯間，把手機從口袋裡面拿出來──好巧不巧、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了。

「喂？」

『是我──翔さん。』

「啊，松潤啊。」他直起身體，嘴角上揚。「你從北海道回來了？」

『是啊……你搬家搬好了？』

從電話中櫻井聽得出對方很疲憊，心想就算還沒搬好他也絕對不忍心再拜託松本。「搬好囉，現在我就住在警署附近而已了。」

『嗯，那就好。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可以是可以，你不用好好休息嗎？」

『要，所以現在我要掛電話了，等等翔さん你把你方便的時間傳給我吧，集合地點就老地方。』

「好。」

松本急急地掛了電話，看來肯定會把手機隨便放到床頭櫃上就直接倒頭大睡吧。櫻井用左手把手機笨拙地收回口袋，相葉正好從廁所裡面出來。「啊，有人打給你啊？」

「嗯，松潤。」櫻井打了個哈欠，想要順勢伸個懶腰卻忘記自己右手骨折，動得太快了而引起刺痛，忍不住哎了一聲。

 

吃完午餐回到工作地點後，因為自己受傷的關係所以外勤的工作都被壓到其他同事頭上了，同事離開警署之前紛紛眼角含淚地要櫻井給他們記住。櫻井翻了一下桌上急件的份量，想了想，拿出手機以後在簡訊裡面打上「晚上七點」，發送到松本的手機。

有點驚險地在六點二十分時將大部分的工作完成，他把今天要交的報告通通放到小隊長桌上，快樂地收拾包包打道回府。

 

松本潤是他高中時期的學弟，認識的過程櫻井有些忘了，但是他記得有個學弟因為說崇拜自己、所以從棒球社一舉跳槽過來足球社。當然現在松本不再是會纏著他轉來轉去的小男生了，事實上、松本長得比他還要有男子氣概。就算櫻井是警察、而松本只是一般的上班族。

「翔さん──這裡！」

櫻井一踏進他和松本常來的小居酒屋就聽見松本的招呼。他看向右手邊，松本果然坐在最角落的桌子，身上穿著相當休閒的衣服，和穿著制服襯衫而顯眼到不行的他不一樣（他只能用自己的外套遮住）。

「怎麼樣啊，談成了幾百萬的生意？」把大衣放到旁邊，櫻井沒有脫掉連帽外套，拿起桌上松本替他點的啤酒喝了一大口。

「少開我玩笑了啦。」松本撐著下巴，看著他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前幾天在新宿的時候被弄骨折了。」

他們叫了幾道小菜，配著啤酒開始東南地北地聊。從松本的上司又怎麼刁難他們、到櫻井又處理了幾件難搞的案子。

「話說回來，翔さん，你搬到哪去啦？」喝了不少啤酒的松本已經有點醉醺醺了，一個毛豆遲遲都沒辦法用筷子夾起來。

「欸？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就搬到麵包店樓下啊，叫做海屋的麵包店……我不騙你、麵包真的超級好吃的。Maximum好吃！」櫻井重重放下啤酒，他的理智告訴他實在不能再喝了，不然他可能會睡在電車站。

「啊？你剛剛說叫做什麼？」

「海屋啦！」

「名字好怪。」松本皺起眉頭，把第三杯啤酒喝下肚。「那你房東……叫什麼啊，小野？」

「大野啦，大野智──」櫻井拉長了聲音，隨即發現自己居然已經露出醉漢的姿態了，常常去臨檢的時候碰到的酒醉者就是自己那個樣子，他趕緊喝了一口一直沒被動過的冰水，要讓腦袋清醒一下。

「大野……麵包？」對座的松本瞇起眼睛。

櫻井搖搖頭。松本真的喝醉了啊，他明明就說大野智而不是大野麵包。「我說了他的名字叫做──」

「翔さん，你完全不知道大野智是誰嗎？」

10、

可能和大野之前說的「看店面」有關係，這幾天櫻井回家的時候大野通常不在，早上要出門時店裡的麵包都處理好了，只剩店員在店裡看店。

他上網去查了大野智的名字，搜尋結果還滿多的。他趁著上班偷閒的時候看了不少條報導──看來大野還真的滿有名的。

像是在國外的比賽拿了冠軍，回到國內後還開了麵包連鎖店──真正嚇到櫻井的是，那間連鎖店的麵包他很愛吃，打從他當上警察後他一個月起碼會去買來吃一次。事實上，他最後一次吃就在上個星期。

但是那間連鎖麵包店的名字並不是海屋。雖然不關他的事，不過他還是花了點時間去想為什麼大野要另外開一間沒什麼人知道的麵包店，明明有連鎖店就夠了。

大野得獎的時候國內應該也是拼命報導，自己大概是在那段時間有稍微看過大野的名字，但是沒有費心思記下所以才會不記得。那個時間的他正在接受魔鬼訓練，天天被前輩抓去拆招。

世界真的很小啊，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離製作出他喜歡的麵包的人那麼近。

他偏過頭，關掉網路頁面，專心處理起要上繳的報告。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在車站前買了牛肉蓋飯，順便去超市買了啤酒。原本只拿了兩罐，後來想想又折回去多拿了兩罐。

在鐵門前面拿出鑰匙，把提袋勾在右手手臂上，左手用鑰匙笨拙地轉了一圈門就開了，表示大野沒有出門──他走進家門以後抖掉塑膠傘面上的雪才把門關上，把傘收到傘桶。廚房那裏還亮著燈，櫻井已經很多天沒看見大野了，但他也說不出自己為什麼要用小跑步的衝過去，「智くん？」

「啊……翔くん。」

大野正在收拾廚房，用抹布擦拭大桌子，頭上綁著白色的頭巾，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好久不見。你吃飽了沒？」

大野抿起嘴巴，眼睛眨了一下，但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睜不開。「呃，算是……抱歉，我今天晚餐吃了麵包。」

櫻井張開嘴巴，差點就要責備大野怎麼又吃得那麼不健康。但是轉念一想這其實不關他的事，他幹嘛要對大野發脾氣，但大野又是為什麼要道歉。念頭在腦內七轉八轉，他過了三秒都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生氣，只好轉移話題，「你要不要喝啤酒？要一起喝嗎？」

大野牽起微笑，看上去還是很累的樣子，但是有精神了點，「嗯，我再收拾一下。翔くん先上去吧，你還沒吃晚餐吧。」

櫻井在大野轉身去洗抹布的時候帶著自己的晚餐爬上樓，突然發現他不知道要一起喝酒的話該去誰的房間。最後他決定晚餐在自己的房間吃好了，所以開了自己房間的門，門打開著好讓大野等會直接進來。右手骨折沒好，他只好用左手拿著湯匙，笨手笨腳地挖飯吃。

嗑掉了半碗蓋飯時大野才駝著背出現在門口，說了聲打擾了、然後在櫻井對面坐下。

「來，你的啤酒。」櫻井把飯吞下去，從塑膠袋裡面撈出兩罐啤酒放到大野面前。

「不好意思……」

櫻井搖搖頭。角落的暖氣正在運作，大野買的那台。他自己買的又裝回箱子裡去了，雖然他有想起來可以退貨，但是因為忙碌的關係過了可以退貨的七天期限。還好最近有個同事抱怨暖氣快壞了，問櫻井能不能賣給他。

「智くん……我前幾天跟我朋友吃飯的時候，有提到你。」

「啊，是嗎？」大野抬起頭笑了，修長的手指扳了幾次才把啤酒罐打開。「說我很像無照駕駛嗎？」

沒有想到大野會這樣拿他自己開玩笑，櫻井忍不住笑了，「那個我也有講……不過不是。我朋友他認識你。」

「咦？」

「他說，你很有名……在國外拿過比賽的冠軍，回國來開了麵包店，全國連鎖的那種。」

櫻井翻弄著飯盒裡面剩下的飯粒，語氣平靜地敘述時，自己也在思考，他前幾天為什麼會在松本面前整個傻住。

 

因為大野沒跟自己說過，所以不高興？

不對，如果大野認識沒多久就吹噓他自己有多有名，他死都不會搬進來。

他真的不知道這幾天自己為了什麼感到困擾，大野沒有必要對他做身家匯報，也沒必要把這種事情告訴他，真的說了還會被當成吹噓。

既然這樣幹嘛要困擾呢？

還是只是近期事情太多了，所以連帶著聽見什麼都要感到悶？

 

大野在他對面直起腰桿，把拿在手中的啤酒放到桌上。「你不高興嗎？」

「什麼？不，我沒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啊。」對大野這樣想他嚇了一跳，真的不高興的話他才不要浪費薪水去買啤酒給大野呢。「只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很忙對吧？」

 

明明很忙還在那天陪他去搬行李，身為房東只要把他丟著，讓他自己想辦法就好了才對。

明明很忙還老是準備麵包給他吃，他都不知道吃掉多少世界冠軍級的麵包而不自知了。

明明很忙還堅持要陪他去醫院，弄到半夜三點才能回家。

光是想到這些就有點焦躁，自己欠了很大的人情。而且看著大野那副睡眠不足又駝背的樣子，他覺得有點……捨不得，用這樣的字眼形容不知道貼不貼切。

 

「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忙。那只是用我的名字、還有用我的麵包而已……其實都有其他師父在做啊，我只負責一個月想出幾種可以當做限定商品的口味罷了。」

櫻井挑起眉毛，突然想起自己上上星期讓大野請的某個特製品，最近好像出現了類似的口味，就躺在自己很喜歡的那間麵包店裡面。

大野專注地看著他，眉毛微微蹙起，「你心情不好。」

學著大野，櫻井也專心地看著對方的臉，努力了好一陣子、沮喪地垂下肩膀。「……我不知道。」

弄不清楚別人在想什麼會很沮喪，但連自己的想法和心情都搞不懂是怎麼回事時，那個喪氣的程度很難形容。

大野開了另一罐啤酒然後推到他面前，他抓起啤酒，仰起頸子直接喝了一大口，還差點嗆到。

這是他們相處以來第一次、氣氛僵得可以，卻不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櫻井抓亂自己的頭髮，不小心扯掉了幾根頭髮也還是不懂自己到底在幹嘛。

「……我不是故意沒跟翔くん講的……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沒有必要。」

「不是，本來就……你確實沒必要跟我說啊。」

「我會自己開這間海屋是因為……」大野摳著啤酒罐的邊邊，皺著眉頭努力拼湊字句。「是因為我跟一個很重要的人有約定。」

「咦？」

電影上那些有過的各種情節，舉凡和青梅竹馬約好我會一直在這邊等你、還是握住年老爺爺的手含淚答應他會一直支撐這間麵包店什麼的，櫻井看著大野的臉想要組織出最有可能發生的過去。第一個劇情線讓他有點不爽，他覺得大概是因為自己剛失戀兩個月，面前的大野卻有穩定的青梅竹馬所以他嫉妒。選第二條線他的心情好像會好一點。

「騙你的。」大野抬起頭，對他的輕易上鉤笑了。他牙一咬，險些沒忍住就要把湯匙拿去戳大野。他都開始寫劇本了啊。「我只是想要有個自己的空間所以偷偷開了這間海屋罷了，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就這樣？」

「就這樣。」大野點點頭，「比賽得獎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試試看自己到了什麼程度……如果開了連鎖店就要困在消費者喜歡的口味和模式，我不想被卡住才想有自己的麵包店……不過這間房子是我爺爺留給我的。」

你會讀心術嗎？

就像心思被看穿了一樣，櫻井臉一熱，但沒有承認自己剛剛有想到一些老套的劇情。「嗯……是喔。」

大野都跟他說了，但是他其實沒問。而且他也不應該問，這些都是大野的事情，又不關他的事。他知道了也不會影響到日常生活，不知道更不會有影響。

大概是累了所以鬼遮眼吧，加上手骨折痛到神智不清了，一定是這樣。想通了自己怎麼會這麼奇怪，他的心情奇怪地好了起來。

「對不起，我問了奇怪的問題，應該是我太累了。」櫻井把飯盒蓋上，把剩下的啤酒拿到桌上，「然後又想到我居然對聞名全國的麵包師父……口、口出惡言過，很擔心被遣送出境。」

「這麼擔心嗎？還擔心到結巴。」大野好像鬆了口氣，笑到上半身都縮起來了，「對了、剛剛我有想到一個新的口味……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明天能請翔くん幫我試吃嗎？再把感想跟我說。」

「當然可以啊。」

 

他趁著大野低下頭幫他開第二罐啤酒的時候揉了好幾下有點發燙的耳根。

 

他想到的其實不是口出惡言，而是他不敢承認的那一小段回憶。

真是累壞了，一定是。

---------

昨天天在blog更新九的時候來不及也在這邊發，所以就想著一次把九和十發出來好了XDD